如果沒有失去

paulinechu

你在我的航程裏,我在你的視線裏。

我曾希望,我所擁有的一切,都能永存,但成長必要失去,青春必得憂傷。但我仍慶倖,在沒有失去的時候,我還珍惜著這些。

也許你的心事總是沒有讀者,也許我曾讓你生氣,憂心香港傳統文化。我如此不懂事,用叛逆的倔強讓你丟盔棄甲,節節敗退。但我仍慶倖,媽媽,再沒有失去的時候,我已醒悟。並也希望著我為它鬥爭,我將把這一切放在肩上,用這雙已然堅強的手,陪您走過餘下的歲月。

也許,曾經的我是一只船,在海上漂流,妄想用這場獨自的旅行證明我已長大,不需要你的舵來掌握航程。但我卻不知,你一直在保護著我不受風浪侵襲,以一種我不能查覺的方式。到我歸港,方才明白,你曾在海上的風暴中為我遮擋,你曾在朝陽初升時輕撫我的面頰,亦曾在孤獨蔓延的夜裏為我輕唱歌曲。我所有的航程中,都有你的視線。

我已長大,歷經了風的洗禮,雨的侵蝕,青春的傷痛,和長大後的理解。現在的我,已不在是過去的我。只是你現在在何處?

在你熟睡時,我來到你的窗前,月光流進了你的夢。我輕撫你的發梢,像你在我熟睡時做的那樣;我輕吻你的眉角,帶著隱隱的氣息,如同你在我熟睡時做的那樣serviced apartment;我哼唱著這首曲,亦如同你曾做的那樣。這一刻我才明白,你這樣隱忍地愛著我。但我不後悔曾經的叛逆,即使它曾經使你容顏憔悴,但它也使我成長,讓我在還未失去的時候,懂得愛的可貴,讓我在這剛剛好的歲月裏,去珍惜你的愛。

我握著你的手,有些涼意滲在指尖,看著你發梢的點點銀絲,它宣佈著你的老去。你看,你眼角的魚尾紋已經那樣多了,睡著的時候也是不去。但我會挽著你的手,在你逐漸老去而我卻長大的時候,在我沒有失去的時候,換我來照顧你。

也許你的心事,我不曾讀懂;
也許路開始已然錯了,結果還是錯;
也許你已老去,而我卻依然年輕。

想你的感覺,亦是一種想哭的感覺。

但那又怎麼樣,我會在你身旁。直到年華逝盡將軍澳通渠,你仍在我的航程裏,而我,亦在你的視線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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